20180211
※ooc预警
狡啮慎也此时感觉不太舒服，眼前金星乱冒、全身发冷、步伐逐渐不稳，就连别在腰间的一把小巧的格洛克手圝枪都仿佛比平时沉。
我大概是发烧了，他心想。
在今天凌晨的突袭中，一枚小型炸圝弹落在了离狡啮不远的地方。幸圝运的是，炸圝弹的冲击波并没有给狡啮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有一片炸圝弹碎片划伤了狡啮的侧肋部，并且卡在了肌肉中，虽然疼，但是弹片很小，扎得不太深，所以伤口不大，也并没有流多少血。之后为了掩护战友，狡啮主动充当诱饵吸引火力。在持续的躲藏途中又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一直没有机会取出弹片的伤口在经历了长久的颠簸之后终于发现疼痛并不足以使它得到重视，于是忍无可忍地开始用其他手段来提醒狡啮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已经成功甩掉了追赶的敌人，但狡啮也和战友走散了。
狡啮停下脚步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估计着自己剩余的体力。
四下一片静谧，只有偶尔叽叽叫几声的昆虫，和低矮破败的断壁残垣——这里大概曾是个小村落。
狡啮略加思索，最终还是觉得在这里休整一下再去寻找大部圝队比较稳妥，于是他左右打量了一下，选了一处似乎原先是墙角的背风角落当做临时驻扎地。
当天空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狡啮已经把小小的篝火升了起来。他抽圝出匕圝首，把刀尖放在火焰上烤着，然后背靠着墙根缓慢地坐下。坐下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狡啮皱着眉，咬着牙“嘶——”地倒抽圝了一口冷气。
刀尖被烤得炽圝热，狡啮把它从篝火边上拿开，等它稍微凉了一点，就把背心卷起来，拧过身圝子，准备挑出那一片导致他发烧的罪魁祸首。他左右比划了两下，企图挑一个既能被火光照到，又方便下手的角度。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小树枝在火中发出的“噼啪”爆裂声。
太安静了，就像——
“就像这个世界也进入了中阴身①中一样。”
狡啮手一抖，还没找到正确进入姿圝势的刀尖就一个踉跄扎进了同样没做好心理建设的伤口。
“呜……”狡啮低低地呻圝吟了一声。
“看到我这么激动？还是以为是敌人，吓了一跳？”
那熟悉到让人战栗的声音。
那声音嘲弄他，洞悉他，探究他的生活，也启发了他。②
白色的身影放松又随意地坐在狡啮身边。那个人的脸上依旧挂着嘲讽的微笑。
狡啮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伤口里翻找着。
白色的身影也没有再继续挤兑他的意思，就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他微微颤圝抖着把弹片从身圝体里挑出，看着他松了一口气，身圝体仿佛脱力了一般前后虚晃了两下。
“嘶——”狡啮又抽圝了一口冷气，脖子努力伸长了向斜后方拗过去：“脖子抽筋了。”
不巧的是那个人也坐在同一个方向。狡啮很想把脖子转向另一边，可无奈抽筋的疼劲儿正在大张旗鼓地作威作福，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地保持着身心皆别扭的姿圝势，用手轻轻地揉侧颈部。
环境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再荒凉。紧张、尴尬，甚至还有点暧昧。连篝火和昆虫都一齐战战兢兢地噤了声，把灯光和话筒交给了曾经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槙岛圣护，一遇到你就没好事。” 狡啮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以前的人们通常会将自己解释不了的事圝件与巧合归结为某种超自然能力的杰作，于是宗圝教就有了雏形。”不知是被狡啮别扭的语气、姿圝势，还是被他此时弱势的姿态所取圝悦，槙岛咧开嘴露圝出了一个堪称忍俊不禁的笑容：“我刚才是不是见证了某种宗圝教的诞生？脱离了西比拉掌控的猎犬的思维方式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嘛。”
“闭嘴。”
狡啮闭上眼睛，显然不愿理他。
“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索吻么？”槙岛狭长的眼睛眯成了揶揄的弧度。
狡啮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槙岛，“你今天比平时更招人厌。”
“哦？是么。你今天和我说话的句数也突破了历圝史记录呢。”槙岛不再看狡啮，扭头看向篝火，“来试着分析一下彼此变化的原因？”
“我的精神问题可能更严重了。”狡啮说着，同时再次尝试着低头，发现脖子已经没有之前疼了。于是他重新低头看向伤口，并用手把伤口周围的已经干涸的血污抹掉，说：“我自身发生了改变。”
“大多数的日常思维、感受和行为是在意识之外运作的，就像隐藏在水下的冰山。”槙岛说， “就像电脑里的后圝台运行程序。而我今天之所以会‘格外惹人烦’，完全是不受主观意识控圝制的那个‘你’让我这么做的。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你的潜意识感到寂寞了，于是让我来口头安慰一下。”
也不管狡啮有什么反应，槙岛嘴角一勾接着说：“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和我在一起会觉得愉快。也不过有可能是我们都进入了中阴身，我是来吃掉你最后的能量的。”
“别故意曲解我的话，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你的领圝袖特质。”狡啮瞥了槙岛一眼，“中阴身就免了吧，我更希望看到印着福泽谕吉的纸钞。”
狡啮见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便把背心放了下来。起身往篝火里添几块柴禾，又坐回墙角处，把军服盖在身上，不再理会槙岛，闭眼睡觉。
一夜安眠。
第二天天亮时墙角处已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灰烬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
①：《尤比克》菲利普•迪克
②：《汉尼拔》。（向托马斯•哈里斯致敬，2017年是一段不太好过的日子，感谢他的作品，他的莱克特博士对我精神上的支撑。）
（原本计划11号写完的，结果一口气迟到到13号才发，惭愧……